冬天·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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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二月份了，又快要到圣诞节了。过去四年里，每每圣诞前夜或圣诞当晚，总是会组织一次聚餐。也算是对自己一年时间的一次总结或盘点。前两天，忽然想起：约瑟夫·斯大林是出生于12月21日的，毛泽东是12月26日的，耶稣也抢占了一个25，偏偏留给我一个24。不过也够了。若那个和我四年大学里每天晚上都睡在同一间宿舍的人听了这话，应是会愤然一笑的。也许，这也是我言辞中的“惯用伎俩”之一了。四年每次的聚餐，都会有他出现，让我无声息地习惯。

　　那次，他拨来电话，遂搁下手边的书，絮絮地说着，荤素不避，情结泛滥，一直打到我的手机没钱，断线后，感觉眼前泛着一片茫然。那个身材秀拔、每每号称三年任期内照顾过我、嘻笑着和我每日笑骂的男孩，现在真不敢随意地去回想。鼻尖上虽没有白灰的痕，却也不敢去触及斧斤之类的字眼。总是会有或浅或深的哀伤。

　　虽一向时常自我标榜要克制，要面无表情地应对生活中所有依次抵达或猝不及防的事变，要理性地面对四围发生的一切流水事情，可究竟还是忍不住了去怀念。

　　怀念那个使用座椅和黑色蛇皮袋，并由我等前呼后拥去浴室洗澡还专用一个水龙且有人替他搓背的小我十个月零一天的大男孩；怀念英语听说课上，两个人并排坐在距门最近的一路的第三排，也须鸣谢每次考试时他对我实实在在的周济，尤其清晰地记着几个月前的形式逻辑考试时——时钟定格在上午九点十分不到的样子，他霍然回头，吐出一句“你要不要？”；怀念那个能够缔造并坚持使用“困得睡不着”这么魔幻偏又合理的概念的大男孩，那个眼睛不大、一度喜欢坐在下铺抱着半旧的吉他自弹自唱《灰姑娘》的大男孩，那个死忠地看好休斯敦那支永远扶不起的球队的大男孩。

　　希望他快乐。但愿他幸福，且不断有收获。

　　毕竟，我们曾并肩前行，一路谈笑风生。

　　在我所念念不忘的两次攀爬小浪底时积下的照片中，总能找到他的身影，满脸的汗毛丝毫总也清不光，残存或滞留，有些与骨龄不符的苍老的味道。而现今，我的电脑桌面仍是他全休那时给我做过的图，以此勉强而固执地留恋。

　　冬天，洛阳的风一如既往地大且干冷，真真期盼他所在的四周能少些凄厉的冷风的袭扰，他也能缓慢却向前，逐渐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