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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生命里最璀璨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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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8 15:29: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她是一代须生之皇,他是一代旦角之王;她是戏台上微服私访的正德皇帝,他是帷幕中娇憨俏媚的李凤姐;她是颠倒众男子的名伶,他是坐拥二妻的美才子。但,她,终究还是如平凡女子般放下一切跟了心爱的男子,哪怕,她只是他的第三个女人,连梅家大门都不曾被允许踏入的妾。而之后,她又决绝离去,静下所有,跟了上海滩老大杜月笙,婚礼进行时,她已42岁,只是,她的身份还是妾。


  才子佳人, 琴瑟合鸣

  那一年我在北京首次演出,举手投足用尽所学,公演,操琴、伴奏及搭戏的正旦均为积年名角,风头却尽数被盈盈十七的我压倒,自此一炮而红。他,已经业内扬名的第一小生,与我缘起一出戏,唤作《游龙戏凤》。一个须生之皇,一个旦角之王,在台上,我是微服私访的正德皇帝,他是娇憨俏媚的李凤姐,唱做之间,眉目相对,情根深种,芳心默许。众目睽睽之下,演出了一场颠鸾倒凤的好戏。当时的他是最春风得意的时代,有着男人的青春气傲,亦梦想着占有更值得的女人。那时的我,亦不是一般的明艳照人,袁世凯的女婿曾将数十位以美貌著称的坤伶与我相比,结论是“无一能及孟小冬”。然那时他已成婚,家有二妻。我自是无法做低伏小的性格,何况与人做妾。但又想他是何等人物,两人如此琴瑟合鸣,实是梨园中百年难得一见的金童玉女。思来想去,罢罢罢,还是嫁了吧!终于定了良辰佳期,我嫁与他为妻。


  浮生若是如梦,戏台又怎堪缱绻

  我与他结婚,大夫人并无异议,但二夫人却始终不肯承认,青衣出身的她接二连三的从中作梗。当年九月,发生了一桩震惊京城的“血案”。富家子弟王惟琛因为单恋于我,认为是梅抢了自己的心上人。某天下午他竟然持枪到我们居住的“缀玉轩”寻畔,混乱中将前来做客的《大陆晚报》经理张汉举打死,他自己也被随即赶来的军警击毙。缀玉轩发生如此血案,社会舆论大加炒作,一时沸沸扬扬,种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他与我的名字自然和命案绯闻纠缠在一起,这对他的发展来说是绝大的障碍和危险,二夫人日后多次当人前旧事从提,虽然他未曾开口,但我已知他心中对我多有不满,一举一动都不大如从前…… 一九二九年,他欲将赴美演出,谁跟他一起出国也成了大为题?当时已经怀孕的二夫人为了能够随他出访,毅然延请日医为之堕胎。事情到了这一步,简直带着血腥了,我的出现竟为他带来诸多难题,这于我于他都是不应该在发生的问题,抽身而退,亦不是没有想过,但我舍不得彼此的这份感情,但最终的一件事逼得我下了决心。

  当他访美回国的一到天津,即获祧母去世的消息。旧日人家,治丧期间是各种家庭矛盾集中爆发的时机。按照规矩,我作为他的妻室,应该披麻戴孝在孝堂接待四方吊唁的宾客。哪知尚未踏进大门就被下人口称“孟小姐”拦在门外。事情明了,唱青衣的福二夫人,自然要比唱须生的我更懂得驯服男人。而他,则有着所有男人面对情感问题时共有的怯懦与自私,此刻我才知道,什么“双祧”、“两头大”,原来只是镜花水月。心灰意冷的我,立意决别。一天夜里,正下大雨,他赶到我家,轻敲朱门,而我决意已定,无论他怎样唤我都未曾开门,他在雨中站了一夜,我也在窗前站了一夜,最终他还是怅然离去。次日我在《大公报》第一版连登三日的启事:“冬当时年岁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听介绍人主持。名定兼祧,尽人皆知。乃兰芳含糊其事,于祧母去世之日,不能实践前言,致名分顿失保障。毅然与兰芳脱离家庭关系。是我负人?仰或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我的骄傲,在于那八个字:“名定兼祧,尽人皆知。”他原是我准备托付一生的夫君,但他却无法保护我,只是叫我退让。“是我负人?仰或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虽我在台上扮的尽是磊落明快的男子,性格亦格外爽朗大气。但我仍然是女人,经此打击,痛不欲生,一度皈依佛门。数年后重返京城,已视梅郎成陌路,一生不相与半语。

  烟花二放,却也只是过眼云烟

  若说一生就此沉寂,当然不附合的我性子。没了情感所系的京城,戏剧,才是我唯一可以寄托的目标。其后的我拜在惊才绝艳的梨园大师余叔岩门下,舍弃了冬皇的虚名,从头开始研习戏曲。一个眉眼,一个手势,都务求完美,终将字、腔、间三者熨帖融合,臻于化境,料想日后成为“余派”唱腔的主要传人。再次演出,唱功炉火纯青,名声一时无两。出演时车水马龙,一票难求,完全确立了我在中国京剧首席女老生的地位。然而,这次最精彩的亮相,不过也是烟花一瞬。

  是,正是那个杜月笙。张伯驹曾为我赋诗:“梨园应是女中贤,余派声腔亦可传,地狱天堂都一梦,烟霞窟里送芳年。”诗中对于孟小冬嫁给杜月笙,很是惋惜。杜月笙,这个名字本身已成为旧上海的符号。大公馆、青红帮、百乐门、苏州河、上海风云。他对我极好,是长久以来,待我温和平暖的一个男人。出将入相的门帘一打出来,府杭丝的行头,水钻的裙衩,光彩闪耀底下,他就是那衬托这光彩的陌生人。他是我一生的知已,20年了,他始终润物无声地爱慕着我,怜惜我的甘苦。这样雪中送炭的照拂,让多年漂泊江湖的我感念于心。后面的日子,我要酬答他的知寒问暖,于是已入中年的我依然放弃舞台中央的名利,入住了杜公馆,对一切都淡而化之。彼时杜月笙想移居欧洲,一家人在数着要多少张护照,我温笑在旁轻声说了一句:“我跟了去,算丫头呢还是算女朋友呀?”杜月笙一愣,还是他最懂我的心思,这才有了六十三岁的新郎和四十二岁的新娘。至此,我故事里的一个关键词:名分,才终于有了着落。究竟还是争了。这句话,我原是说不出口的。但绕了那么些年的恩爱情愁,终归还是不甘心的。也许,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他,他婉转的描了眉,敷了粉,在杜家的堂会上轻提了嗓,唱一句:“妾身未分明。” 如今,分明是分明了,但,仍然是妾。


  此去经年,爱也悠悠,恨也悠悠。

  至于那位旧日梅郎,前缘难了,在香港,我二人也曾有一面相逢。但一切已无可说,亦无需再说,心中纵有波澜万丈,面上仍只能淡淡道一声,好久不见。他不知道,我卧室里只摆放两张照片,一是恩师余叔岩,一是旧爱梅兰芳。我亦知道,他不是那般绝情之人,数年之后,有人传话,据他的管事姚玉芙说,我曾演了两场《搜孤救孤》的戏,梅先生在家听了两次电台转播……可惜,风流过往,旧时烟花,都已不再。

  风来岁转,那时的月亮,那时的故事,仿佛演绎成了一段不朽的传奇。爱情,婚姻,要怎样才可以平衡,要怎样才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当时我未依然决心下嫁,又未依然决绝离开。以仰望的姿态,面对凡世的一切纷纷扰扰,会不会离幸福更近一点,近一点呢?而如今,我们都只不过是彼此生命力那一段璀璨的烟花而已,花开即败,无论是谁都没有力气去挽回,最终也只能看着它瞬间消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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